第19章 盛宴(三)-《奶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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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唐樘的长睫毛扑闪,拉着他的胳膊不肯放。

    “不…行……”他拉长调子,“我要你陪。”

    万介和陈谷洲只当是小孩子在撒娇。两人相视一笑,各自起身去别处找人聊天。

    微醺的酒味扑面而来。唐樘的脑袋都快靠上来,垂下的长睫毛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。陆予行心软,起身将人揽过,淡淡地说:“你跳女步。”

    唐樘醉眼朦胧地抬头看着他,一只手已经搭在他背上。“女步?我不会女步呀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就现学。”陆予行没给他反应的机会。

    他搂紧唐樘的腰,脚下轻点,以优美地姿态加入众人。

    陆予行的探戈跳得很好。他身材好,跳起舞来身子笔挺动作有力,进时胸膛与唐樘相贴,退时步步精准,不像是节节退让,而是像将身前的人紧紧护住。

    唐樘虽然哼唧着不会跳女步,但和他配合的极好。探戈原本就需要舞者紧挨在一起,出错很容易踩到对方。唐樘却把握得行云流水,两人的动势很有张力,宛若两只在舞池里肆意张扬的黑色暗纹孔雀。

    陆予行握着他的右臂,低头对上微红的脸,和一双清明的眼睛。

    两人相视,唐樘同他贴得更紧。

    他们踩在手风琴的旋律上,在舞池里进退旋转。不少人都停了下来,退到一旁欣赏这极其美妙的场景。

    而此种情景落在陆予行眼里,却是另外一副场景。他舞步稳健,在某个转身的一瞬,一种熟悉的惊恐和濒死感涌上心头。天旋地转之间,陆予行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里仿佛被注入了高温铁水,无处安放的鲜血仿佛要涨破血管,喷涌出来,溅在红色暗纹的地毯上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紧紧嵌着唐樘的指缝,一双眼睛通红。

    曲终,陆予行拉着唐樘匆匆离去,身后响起一片掌声。

    早就转得晕乎乎的唐樘有些迷茫,像只小绵羊似的被他随意牵着往前走。

    “去哪里呀?”他含糊地问了一句,脚步虚浮地跟在陆予行后面。

    两人穿过舞池,陆予行没有带他回座位,而是径直走到宴会厅外的拐角。

    陆予行无法控制地快步走着,心里却很清楚。

    ——他的焦虑症无端发作了。

    乐声渐渐听不见了,周围陷入了久违的安静。黯淡的灯光下,唐樘红着脸,有些疑惑地打量陆予行。

    此刻,他的“女伴”表情并不算好看,深邃的眼睛里收敛着戾气,像一头努力收起利爪的豹子。

    唐樘只当是他在生气,却不知道陆予行是发病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陆予行将他逼到墙角,掐住他的下巴。他的手指紧绷,不停地颤抖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唐樘的脸颊被手指按得微微凹陷,他眯起一只眼,有些迷糊地说:“什么故意的,我没有呀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?”陆予行手上松了些力道。面前的人睫毛扑闪,脸蛋微红,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虐待的欲望。他努力定了定神,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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