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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兰想着，再也睡不着觉，她看着那一摞摞的书本儿发愣。猛地，她看到了书桌上的圆镜子，这是她的陪嫁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，张其华就和兰有了芥蒂，他先是背着兰，说她家卖的东西都是假货。

    而且，张其华还煞有其事地说某年某月某日早晨，他在供销社隔壁赶早活夯地，见兰从王老二的卧室里走出来，还朝兰手里塞了两根油条。

    从那以后，张其华才知道了，这个娘们儿不好惹，一点不像她的外表柔柔弱弱的，其实就是个小辣椒，关键时刻辣死人。

    大杆子虽说有个城市户口，但京城里也有要饭的，说不定大杆子是个下三滥，穷的在城里找不着老婆，才找乡下的。

    比如张其华，正给学生上着课，听到有人找他夯地，他丢下课本就走。

    第一个对象是大杆子，汽水厂的工人，这汽水厂是兰家的，那工人，兰肯定有所隐瞒。

    这天上午下了课，大伙都在办公室里休息，张其华泡了一杯老龙井，又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表演，

    还有那个燕拔毛，成天吱吱喳喳的，像个尾巴八哥，二三十了，土都淹到胸口了，又穷的要死。

    这味儿啊，绵柔甘甜，余味无穷。”

    天上没有一颗星星，四周是乌秧秧的一片黑色，全村只有兰家的灯，还没有熄灭。

    那铁锅用不了三天，准会漏水，还有那粪勺，舀一勺大粪，坠的准会断柄。

    张其华以为兰软弱可欺，可他忘了，兰是个山里姑娘，即然有山里姑娘的纯朴，那也就有着山里姑娘的泼辣。

    “睡不着，假如我不教书，我还能干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这问题明摆着，民办教师过多，更何况有的人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。

    据内部消息说，有两个人是重点解雇对象。

    远远看去，在簿薄的窗户纸后面，跳动着一豆昏黄的灯光，说不出的彷徨。

    终于，村里的大公鸡，开始了头遍打鸣，一鸡唱百鸡和，那“喔喔”的啼叫声，一浪又一浪。

    “睡吧，熄灯。”兰说。

    “再等会吧，马三爷还未回来。”刘居委说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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