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老子的命比玉硬-《泡都》
我一回头,就见有一只手抓住了阿娜尔古丽的靴子,她惊叫着几乎是哭出声来。我一把将她拽了过来,她的靴子却被那只手给脱掉。我仔细一看是只人手,第七感,觉得一定是先前失踪的那个瘦子。赶紧一把将靴子拽了过来,扔给阿娜尔古丽;然后开始刨,边刨边喊那三个小子过来。就这样终于刨出一个人来,将脸上的雪扒开,果然是那个瘦子;本来就长得奄奄一息,此时更是七魂悠悠,三魄荡荡了。还活着,嘴巴哆嗦着,眼睛痴呆无状,我拍了拍他的脸,这才算是喘了口气。老半天瘦子才说了一句话“爷们儿-还——活着。”
我淡淡一笑,那三个都喜出望外的将他拉起来。他这才说“他是怕死,才悄悄的躲在这个地方。等雪崩来临,他想跑;却来不及。因为他是蜷缩在石缝里,一着急竟然没出来;所以我们跑过去,他连喊都来不及;等出来就被埋里面了。”
大家都笑不出来,只好扶着他朝那个洞口走;可我们的包还没有找到,惊吓和饥饿使我们一起进入那个洞里就瘫在地上了。
这个洞还真大,足有九十多平米。里面竟然还有柴火和破衣乱布,纵深二十多米,阴森森,黑黝黝的深洞里深埋着可怕。阿娜尔古丽找了个地儿坐下来,瘦子在身上摸了摸,摸出个打火机,随即两名男孩儿和那个青年将散落的柴火聚起来,点着了,一股希望的温暖顿时注遍全身,我和阿娜尔古丽靠前去烤了烤。身体慢慢恢复些许的温暖后,也没那么麻木了;终于觉得双脚使自己的了。
我拍了拍了拍阿娜尔古丽的头,告诉他“有我在一定能活着出去。”
阿娜尔古丽眼力闪着泪光;或许人只有在绝境时才能显示真情。我告诉她“我曾经放熊时,在长白山的一个山洞里和熊呆了一个月才出去。那个时候比现在的条件恶劣多了;”
阿娜尔古丽点了点头,此刻洞外天都快黑了,山洞里不生火也亮堂,因为洞口处的积雪亮晶晶的照进洞口。我们围坐一圈儿,许久之后平静下来,那个瘦子突然跪在我面前叩起头来;而且他还让那三名青年提起给我叩头,我看看阿娜尔古丽,她说“他们是在感谢我救了他们。”
我赶紧起身将她们扶起来。瘦子老泪纵横的说“这次要不是遇见我们,他们死定了。家里还有老婆孩子。”
那两孩子也哭了。我说“玉器,尤其是和田玉是有魂魄的。是山神发怒惩罚了老江,他那样的恶人罪该万死。属于你的你拿,不属于你的拿了也白拿;老天不答应,明白吗?你们要磕头就给山神磕,不要给我磕。”
此刻我骤然间成了神父,阿娜尔古丽也崇拜的看着我,我心里有点好笑。突然我想起个事儿,我就问他们的名字都叫什么?瘦子说“死的那个叫克里木江,青年叫艾尔肯。这两个孩子是双胞胎,高的叫伊利亚?库尔班?勊日,小的叫伊利亚?库尔班?勊强,他叫色里木汗?刻巴。他们问我和阿娜尔古丽,我就告诉他们,我叫熊罴,她叫阿娜尔古丽,是他们的维族姑娘。他们惊奇之下连声说对不住我们,我安慰了他们几句,然后说“这场雪崩原本是可以避免的,都是你们一念之差导致了这场劫难。”
那个勊日说“要不是枪响就不会雪崩。”
我说“废话当然不是枪声导致。”
他们一愣。矮个儿男孩儿说“那是什么导致的?”
阿娜尔古丽也很惊奇地看着我,我说真正导致这场灾难的是“是屁崩的。”
他们一愣没听明白,我说“是克里木江放了一个超级大屁,所以发生了雪崩,他自己也被崩死了。”
他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突然爆笑起来。连接阿娜尔古丽都忍不住掐我一下,笑完了气氛算是好些了。我就说“明儿天亮了,我们就去找吃的,只要找到被你们丢弃的包就有吃的了,起码饿不死。”
瘦子这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了,说道“我知道哪里有吃的”
说完就出去了,我示意他们三个人也一同出去,别再死一个。他们会意的都出去了。这个时候借着火光,我看着阿娜尔古丽幽幽的说道“真没想到,此次来北疆的和田,就遭遇了有些人一生都难以遭遇的事情;都是我不好,要不然你也不会被困在这里。”
阿娜尔古丽看着我,眼泪下来了,竟然搂着我的脖子痛哭。我拍拍她的肩膀,才算是不哭了,柴火缭绕的情境下,阿娜尔古丽显得格外美丽,凌乱的头发,闪着火影的脸庞,恍若雷诺阿画里的那个红粉姑娘。我怯喜抱着这个大美女,想着她曾经给我的那巴掌。同时也感觉着她软绵绵的奥匈。然后贪婪的嗅着她的栗色头发。一股少女的清香绕遍了我的全身,恍若触电一般的颤抖,可我还在悄悄的克制。即使如此,某个地方也禁不住兽也似的管不住。这一绝世美景岂是都市里能遇到的,岂是生活中能遇到的;可现在就发生在我的身上。昆仑山雪崩之后的幽洞,绝世的玉,绝世的人。死亡、饥饿、还有那块玉算什么?抱着爱人便拥有了一切。
正美着呢!突然间阿娜尔古丽抱着我一阵狂吻,我靠我却呆若木鸡的任她啃,我搞不清楚,这痴呆来自惊喜还是梦幻;就在这时,从石壁的影子里我看到,有四个鬼影在静静地看着我们。我正准备搂着阿娜尔古丽狂吻;却不想那四个维族人全都进来了,这场景使得我们两人很尴尬。我赶紧将八戒的嘴巴缩回来,回头笑着说“怎么找到包裹了?”
瘦子艾尔肯的黑牙一呲点点头,那两个男孩儿略带羞涩的将我和阿娜尔古丽的包裹放在我身旁,我点了点头。阿娜尔古丽打开包括,里面是在山下带上来的雪饼巧克力和两袋方便面。青年刻巴也打开了他们的食物,整整一袋子碎锅巴的东西。大概有十来斤,我让他们把所有的事物都拿过来,堆积到一起;然后告诉大家“食物由安娜尔古丽保管,因为不清楚山下的人什么时候才能上来?所以这点食物最多能维持一周的生计,不能胡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