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:崖底白骨-《幸福河畔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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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小时后,快速检测仪的数字让所有人脸色大变——菠菜铅含量超标23倍!而取样点正是标着“已治理”的鹰嘴崖南坡。
“有人在继续排污。”韩东来攥紧检测报告,“就在我们眼皮底下!
村委会会议室里,金灵的铜纽扣被小心撬开。微型底片在投影仪下显出影像——1987年的水泥厂排污记录,落款处李长河的签名旁,还有个陌生的名字:汪明远。
“难怪他后来平步青云。”江凤冷笑,“靠帮着隐瞒污染当上矿管处长。”
周展才剧烈咳嗽起来,药瓶滚落在地。韩玉环弯腰去捡,突然僵住:“这瓶盖……怎么像是被打开过?”
药片倒在掌心,几颗颜色略深的药丸格外显眼。
深夜,一个黑影翻进产业园仓库。他熟练地避开监控,往肥料堆里倒了包白色粉末。
“等你很久了。”安小强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黑影猛地转身,鸭舌帽下露出汪明远惨白的脸。他掏出手枪,却被斜刺里冲出的韩东来扑倒。扭打中,枪声惊飞了满树麻雀。
汪明远挣脱逃跑,却在仓库门口撞上路春花举着的手机——镜头正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:1979年地质队合影里,年轻的汪明远搂着郑卫国的肩膀,笑得阳光灿烂。
“你杀了他。”春花声音发抖,“杀了自己的战友。”
汪明远瘫坐在地,手枪掉进肥料堆。远处,警笛声划破夜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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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如碎金般洒在青石门槛上,路春花蹲在老宅的阴影里,掌心托着那只银镯。镯子约莫二两重,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发亮,内壁却隐约可见细密的刻痕。她想起父亲临终前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出的精光,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着这镯子,喉间挤出几个含糊的音节:"鹰...崖..."
"春花姐!县里来人了!"小刚的破锣嗓子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这后生跑得满头大汗,蓝布衫前襟湿了大半,"文物局的车都停到合作社门口了,还拉着台铁疙瘩似的机器!"
路春花用粗布帕子包好银镯,指甲无意识地抠着门框上剥落的红漆。她记得这宅子鼎盛时光景——那时门槛上还镶着云纹铜片,父亲穿着簇新的中山装坐在太师椅上打算盘。如今铜片早被撬去换了药钱,只剩几个锈蚀的钉眼,像老人掉光牙齿后的牙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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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作社的仓库里弥漫着陈年谷糠的霉味。老技术员王工的白发在X光机的幽蓝光线下泛着青灰,他佝偻着背调整焦距,银镯在显示屏上渐渐显出一串诡异的符号。
"槐三石五,柳七井二..."王工布满老人斑的手指在玻璃板上滑动,"这是七十年代地质勘探队的土法子。"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痰盂里溅起暗红的血星子,"每组头字指方位物,后两个数字...咳咳...是距离。"
韩东来展开的泛黄地图上,红铅笔划出的轨迹像条吐信的毒蛇。当第七个点落在北渠老水磨坊时,江凤手里的搪瓷缸"咣当"砸在地上,褐色的茶渍在泥地上洇开一朵畸形的花。
"上个月取样的数据..."她翻着笔记本的手在抖,"北渠水汞含量超标47倍,但排污管网图上...这里根本不该有出口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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